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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新人文讲座”引领同学们了解并思考“同志文学”

2012年11月16日下午,清华大学新人文讲座系列之(十二)“文化传承与社会转型”的第十一在清华大礼堂举办,苏州大学文学院曹惠民教授以“白先勇小说与台湾‘同志文学’的性别想象”为题,引领同学们了解并思考“同志文学”这一前卫的文学现象。我校900余名学生聆听了讲座。外语系曹莉教授主持讲座并作了精彩点评。

“同志”作为同性恋者代名词的概念源于香港著名导演林奕华的借用。“同志”在大陆本是男女老少都可互相称谓的名称代词,林奕华在借用的同时可能也带有调侃的意味。从1989年的“香港同志电影节”,到1992年金马奖设立“同志电影单元”,“同志”,作为同性恋者的另一个称谓而开始流行于两岸四地。所谓“同志文学”,则是指关于人群中有别于传统伦理规范之异性恋(主流的)、发生在人与人之间的种种恋情欲望(非主流的、边缘的)之书写。曹惠民教授认为“同志文学”是中国(特别是台湾)80年代后最具颠覆性的文学现象。在这些背景介绍之后,曹惠民教授引入正题,以白先勇的作品为讨论场域,对“同志文学”深入进行了剖析。

白先勇是台湾当代著名作家,出生于国民党高官家庭,其父为国民党高级将领白崇禧。1988年他在香港公开承认了自己同性恋的性取向,坦承他和中学男同学王国祥之间的感情故事。他早期的一些短篇小说,如《玉卿嫂》、《月梦》、《寂寞的十七岁》等成为台湾“同志文学”写作的滥觞。在他之后,更多的作家涉足这一领域,如林怀民的《安德烈-纪德的冬天》和《蝉》等,他们共同在台湾引领了一种新的写作方向。曹惠民教授认为,这些“同志文学”作品奏响了一曲三重奏——其中,男声是关于男同性恋话题的作品(如《孽子》),女声是关于女同性恋话题的作品(如《童女之舞》),混声是性别身份更为暧昧的同性、双性或酷儿话题的作品(如《异端吸血鬼》、《恶女书》等)。曹惠民教授将台湾“同志文学”中的性别想象划分为三类:第一类作品,作者的性别和作品主人公性别一致,也就是趋同型,但作品中的性别想象元素必远远多于作者的现实体验;第二类作品,作者的性别和主人公性别相反,即逆反型;第三类作品,主人公的性别身份更具有暧昧性,从而构成作者与主人公之间既非一致又非相反的、更为复杂的关系,即拼贴型。

曹惠民教授从文学赏析的角度解读了“同志文学”中性别想象的若干元素。第一个元素是自传性,作品常与作者自身经历有密切关系,时采“手记”方式;第二是“同志”书写话语,包括对于同性恋身份、同性爱情的另类表达;第三是空间与意象。空间指的是“同志文学”中常常出现的一些背景、场所,诸如台北的“新公园”、校园和梨园。常用作隐喻同性恋的意象有鳄鱼、凤凰、蝴蝶、蜥蜴等动物意象。对此曹惠民教授分享了个人的理解,拿鳄鱼的意象来讲,它本是雌雄同体,一般的印象是丑陋、凶猛、令人恐惧,但鳄鱼全身却都是宝;同性恋者也是如此,于外,他们深受社会排斥、歧视,于内,他们却有着一股坚定、骄傲甚至是自负的力量。

2001年后,白先勇陆续发表了《Danny Boy》、《树犹如此》(2002年)、《Tea for Two》(2003年)等新作,他的这些后期作品为台湾同志书写启示了新的进路。曹惠民教授将台湾同志文学的写作划分为三个阶段,先是社会各界强加给同性恋者的“污名”阶段,后是同性恋者自我命名的“吾名”阶段,再后来是无需特指的“无名”阶段。曹惠民教授不赞成有学者把白先勇仅仅看作一位“同志”作家,他认为奠定白先勇杰出作家地位的,不只是同性恋题材的作品,关于民国题材的小说可能是更重要的贡献。白先勇晚近之作的新变与意义在于,同性恋话题的书写从边缘之地突进正常之位,从委屈祈求到淡定以对,从另类性向到共通人性,自诉、自赎已被自证、自强所取代,成功地将“同志”关怀延展到终极的人性关怀,情欲异质空间的“他者”终于找回了自我,彰显了主体。

目前,据社会学家的问卷调查,中国的同性恋者多达四千万人,如何摒除社会上对同性恋者的偏见和歧视,是值得认真思考的问题。曹惠民教授希望同学们坦然包容地地面对这一社会现象。在同学们热情提问、曹惠民教授授倾情回答之后,讲座以热烈的掌声结束。